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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中国幼教名师》采访编辑脚本--孙岩

发布日期:2007年12月22日
    来源:本站原创
孙  岩
 
    [画面]救护车上闪烁的灯、医院急救室、医生们忙乱镜头一组、一位老人紧闭的眼睛……
    [解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是……今天是2005年11月19号吧,我好象安排了好几件事情要去做,可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呢?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我们也劝她,就是有些力所能及的你做,因为你年纪大了……
    [画面]急救室镜头一组,仪器声伴随着心脏的跳动声……
    [解说]是啊,我年纪是大了。我是1919年出生的,今年已经快86岁了。可是,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啊,除了心脏,好像没啥大毛病。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天天拿凉水擦澡锻炼,……每天早上、晚上就拿凉水就是身上衣服差不多都脱了,留着内衣就这么擦……
    [画面]急救室镜头一组,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
    [解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在哭?她为什么哭啊?怎么没有人去看看呢?……我这是在哪里呀?是在延安吗?这个哭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宝贝女儿小林呀?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我妈妈从小就是非常要强的一个人,她们那个家好像也是一个比较有钱的那么一个家庭……后来她在学校,当时好像开封女中,比较进步,有很多地下党的老师,所以她们受老师的影响,正好有抗战,……后来,参加了八路军就到了延安了。
    [画面]孙岩年轻时代的照片、延安镜头一组……
    [解说]我到延安的那一年是1937年,我先是被组织安排进陕北公学学习,1938年1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一年,我又被送进延安马列学院学习。在那里,我亲耳聆听了毛泽东、朱德、刘少奇等革命领袖的讲课。1940年,我和马列学院的同学林默涵结了婚,婚后第二年,我的大女儿孙小林就出生了。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因为我这一批41年左右的特别多,因为长征过去以后,也就安定了这么几年,很多老同志那个只有才结婚,所以38年、39、40、41、42这一批孩子挺多的。
    [画面]
    [解说]当时,在全国各地投奔延安的有志青年当中,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女同志。在我们结婚生了孩子以后,麻烦就来了,由于当时延安的保育机构很少,我们既要照顾孩子,还要继续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好多女同志,大家也知道,没办法就把孩子送给老乡了。当时我妈妈说,她有一次跟我聊天也说,她说当时我也有这个想法,就是把你送给老乡,这样我工作起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画面]
    [解说]但是,我又实在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办?我们就想出这么一招,就是把大家的孩子集中起来,由妈妈们轮流照看,我们把这个形式叫着“妈妈变工队”。在这支“妈妈变工队”里,我第一次体验了一个幼儿保育员的甘苦,尽管在后来的几年当中,我没有再接触这个工作,但是,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段经历,让我打心眼里爱上了这个工作,就好像是埋下了一颗种子,等待着发芽的机会。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她对这个事业太热爱了,你要没有这种热爱,没有这种热情的话,你做不到她这样子。
    [画面]
    [解说]1949年9月,按照党的指示,我和丈夫结束了在香港的地下工作,一起来到了北京。当时,正是新中国成立前夕,百废待兴,各处都需要人才,我的工作经历和文化底子引起了许多部门的重视。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因为爸爸妈妈是从香港回来的,中央给她安排工作就安排在统战部,她说她不愿意去。康妈妈就让她去妇联,她就跟康妈妈说,我想搞幼教工作。
    [画面]
    [解说]当时,担任全国妇联主席的康克清大姐听了我的想法以后高兴得不得了,她没想到我会愿意从事幼教工作,因为当时从事幼教工作的人大部分是从延安保育院过来的,文化水平都不高。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不像我妈妈这样子,在这个上面文化程度这么高,所以,另外她又从香港回来,她见识不一样,所以康妈妈就特别高兴,这样我妈妈就去保育院了。
    [画面]
    [解说]1949年10月,我被安排到由美籍华人资助的洛山矶托儿所担任副院长。1950年,洛山矶托儿所改名为军委保育院。可以自豪地说,我是新中国第一批从事幼教事业的人。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我妈妈在这儿弄了很多的规矩,食堂,小孩的灶,大家都是分大灶、中灶、儿童灶。所以,慢慢就非常正规了,后来我印象特别深的,就是刚一开始,你看小孩穿得灰的像军装似的,我妈妈去了以后,小孩做的裙子特别漂亮。
    [画面]照片和其他镜头一组
    [解说]1955年,我被保送到北京师范大学进修学前教育,学成以后,我又被组织上安排到北京幼儿师范学校担任校长。1958年,在我非常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调到北京实验中学担任校长。
    孙岩同事陈巧兰:按我们现在的感觉,实验中学,现在我们说的重点中学,名牌中学,去当校长多好,可是她不觉得,她觉得幼儿教育是比较可心的事业,感情比较深,她不愿意去。
    [画面]
    [解说]在这之后,尽管我的工作发生过好几次变化,但是,我心中对幼教事业的那份感情和牵挂却越来越强烈,总是盼望着有机会再回到幼教战线。可是,不久就爆发了“文化大革命”,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当中,我也受到了迫害,在监狱里(被)关了将近五年时间,一直到1977年才平反。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她那个时候可能不到70斤吧,特别的瘦,坐在那儿,就觉得这个裤子特别的肥,好像都没有腿了似的。检查身体就有供血不足,心脏供血不足。
    [画面]
    [解说]1978年,当时的我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我的丈夫林默涵由于在“文革”中受到了残酷的迫害,身体情况比我还差,按说我应当留在家里照顾他,但是,我实在是放不下我钟爱的幼教事业。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我妈妈就给当时教育部的部长写了一封信,就说我也希望到教育部去,我回去做幼教工作。她虽然离开了那么多年,她还是念念不忘……
    [画面]
    [解说]1978年,我被任命为教育部幼教特教处的处长。当时,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全国幼教行业的状况可以说是非常艰难。
    孙岩同事魏振高:以阶级斗争为纲,根本就不考虑这些东西,所以幼儿园搞什么东西,那时候也没人过问,就是乱七八糟,就是处于这种无政府状态。
    孙岩同事陈巧兰:就是批宋江,批《水浒》。唱的话,就是语录歌,什么背的老三篇,没有什么别的教育的内容。
    孙岩同事魏振高:你爱怎么闹怎么闹,把幼儿园工作指南变成是插白旗的,是资产阶级的。
    孙岩同事陈巧兰:那个时候就说,幼儿园的保育员和教育员干吗要分工,他们俩都干一样工作,你教师干吗不干我保育员的工作,就是乱套的。
    [画面]
    [解说]面对幼教工作遭到的严重破坏,该从哪里入手来拨乱反正呢?
    [画面]
    [解说]光在办公室里坐着,当然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必须到全国各地去广泛调研。
    孙岩同事陈巧兰:当时就是坐火车,要不就是长途汽车,买票的话也是很困难的。住宿条件,尤其是广大的农村那是很差的,不像现在有什么招待所。
    孙岩同事魏振高:反正在哪里调查就在哪儿吃,那时候生活很简单,我们到幼儿园就在幼儿园吃,幼儿园老师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孙岩同事陈巧兰:我记得有一次她们来说都长了虱子了,就是卫生的条件很差。
    孙岩同事魏振高:到上海去,冬天很冷,上海也没有取暖的设备……就在幼儿师范学校住,吃、住都在那里,工作、看稿子都在那里,屋里的水都结冰,流的鼻涕都要结冰。
    孙岩同事朱慕菊:我们要带着雨鞋,我们要走泥巴路……南方就是晴天也都是泥巴地,孙岩同志那个时候和我们一样,我们那个时候都年轻,孙岩同志和我们一样的爬山,一样的趟村里的水沟。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各个省的贫困县,她基本上都跑了。她老跟我说,你看,我都跑了,我除了台湾没去,西藏没去,大概全国的省我基本上都跑到了。
    [画面]
    [解说]其实,在调研的过程中辛苦一点不要紧,我最害怕的是看不到真实的情况。所以,每到一地,我们就提出一个要求,接受我们调研的幼儿园事先不能做任何准备工作,我们要看真实的情况,不能搞一点弄虚作假的事情。
    孙岩同事魏振高:不能因为我们去,搅乱了孩子的活动,孩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唱歌的唱歌,该上音乐课就上音乐课,上画画课就上画画课,该睡觉的时候睡觉,所以从来不说因为我们去,就把幼儿园的吃、睡整个地打乱了,在门口迎接我们,从来没有。
    孙岩同事朱慕菊:她看到床上躺着的娃娃,眼睛也坏了,衣服很破,离开幼儿园的时候,她跟园长说,你们想过没有,小朋友会喜欢瞎眼睛的娃娃吗?你知道那个娃娃他们为什么不肯抱吗?你们应该把娃娃洗干净,把它们弄得漂亮,小朋友才会抱。
    [画面]
    [解说]有了这样一个扎实的调研过程,我们总算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开始我们拨乱反正的工作了。前后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我和我同事们就完成了三件大事。这就是制定了《城市幼儿园工作条例》、《幼儿园教育纲要》,还出版了我国第一套统编的《幼儿园教材》。
孙岩同事陈巧兰:她第一件事就是抓了一个制定城市幼儿园工作条例,用这个条例来规范幼儿园办园的行为,就是起了一个纠正和结束当时幼儿园的混乱的局面,使幼儿园的管理走上正常的轨道;紧接着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抓幼儿园的教育纲要的制定,……幼儿园教育的任务,教育的目标,教育的原则,教育的方法,一切的都必须以儿童的特点为基础;一下就把我们幼儿园的教育拉上了,指上了正确的,按儿童的特点的,学校儿童特点的规律来进行教育,这个是它很重要的意义的,所以我说纲要的话,它的历史作用是非常大的;要帮助教师来实践,来使用这个纲要,就组织编的一套幼儿园的教材,最后经过两年多的时间,基本上完成了这个教材,所以这个教材,可以说是我们全国的第一个统编的教材,帮助正确的教育,提高保教质量是起到很大的作用的。
    [画面]
    [解说]1983年,我从教育部幼教处处长的岗位上离休了,按说在我任内已经完成了三件大事,我本可以颐养天年,享受儿孙绕膝的好光景,但是,对幼教事业那份难以割舍的挚爱之情让我根本就停不下来。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说实在的,我妈妈哪年退休、离休我真的不知道,她一直搞这个工作,我就一直以为她还没有离休……因为天天老太太这儿电话不断,找她的人不断……经常找她,让她给看文章,又是让她去看什么教材,找她当顾问什么的……
    [画面]
    [解说]1985年,我担任了中国学前教育研究会的前身、中国幼儿教育研究会的理事长。此后的几年,我一直奔走于全国各地,组织起了一支由科研人员、高校教师、基层幼教工作者“三结合”的幼教队伍,还创办了幼儿教育研究会会刊《学前教育研究》。
    孙岩同事朱慕菊:她做的所有的事情,她在经济上都是捉襟见肘的。她没有钱,她从来不会找别人要钱,她都是用她的热情,大家对她的信任做事。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开会就在我们家里开,发信什么都是老太太自己发,挂号信什么的都是老太太自己发,……而且有时候出差什么的也不报销,就是自己出了……
    [画面]
    [解说]1986年,经过我们的多次努力,终于促成“中国幼儿教育研究会”加入了“世界学前教育组织”。这可是我退休以后做得最得意的一件事情。
    孙岩同事朱慕菊:我们参加世界学前教育组织以后,我们可以把我们在幼儿教育方面的进展,在世界范围内做一个宣传,一方面我们在世界的平台上我们可以吸收别人的经验,另一方面,我们可以把我们自己的成就也宣传出去,它是我们在整个国际上的整体形象是有关系的。
    [画面]
    [解说]虽然我已经八十多岁了,也许因为我从事的是幼教事业,总是和孩子们打交道,所以,我觉得自己的心还依然年轻。
    孙岩同事陈巧兰:从没看见她愁眉苦脸,你到她那儿去,她尽管耳朵听不太清楚,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但是你看她总是笑容满面,没说不行了,我老了,不行了,没有这样的苦脸对着你。
    孙岩同事朱慕菊:她年纪比较大,而且也比较胖,但是她一进去幼儿园,始终是蹲着,有小椅子的时候,坐在小椅子上,没有椅子的时候蹲着,坐在操场上和小朋友说话,我觉得她整个的全身心的表达了她一种对儿童的一种尊重,有时候她蹲不住,就一个膝盖跪在地上,就是跟小孩说话,特别慈祥的那种奶奶的形象。
    孙岩的女儿孙小林:我妈妈对人家(孩子)特别亲,特别爱,打心眼里面喜欢,走在大街上看到人家的孩子,她都要过去看一看。
    孙岩同事朱慕菊:我觉得她就是把她的生命,把她的喜怒哀乐,全部和幼儿教育事业连在一起了,就是视中国的幼儿教育发展为己任,真的、由衷……
    [画面]
    [解说]2005年4月,我曾经写下过这样一则人生感言:人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工作。工作中体验到困难、挫折、欢乐、成功,等等,各种不同的情况,每件事完结后,给人留下无限的回忆。其实,在我的回忆里几乎没有别的,全都是孩子们那天真烂漫的笑脸。
(字幕:2005年11月19日下午4时,新中国幼教事业的开拓者孙岩,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溘然长逝。)
    采访人员标准字幕
    朱慕菊: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副司长
    魏振高:教育部幼教处原处长
    陈巧兰:教育部幼教处原处长
    孙小林:孙岩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