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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中国幼教名师》采访编辑脚本--陈剑戈

发布日期:2007年02月12日
    来源:本站原创
陈  剑  戈
 
    [解说]1946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在刺骨的寒风中,一支主要由马匹组成的队伍匆匆离开了延安城。在每一匹马的马背上都驮着一个特制的摇篮,里面是一个个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孩子,这些孩子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只有一两岁。
    [采访]
    陈剑戈:一个骡子驮两个,左面一个,右面一个,一个里边放两个孩子……冬天,就是拿一床小棉被,身上穿着,封上帽子,封上手绢,孩子坐到里头又能玩,非常高兴的。
    [画面]电影《啊,摇篮》资料镜头一组。
    [解说]1946年底,国民党胡宗南部大举进攻延安。根据中共中央的部署,延安保育院成为当时最先撤离延安的一支队伍。
    [采访]
    陈剑戈:那时提的非常明确……一切为了革命,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孩子。而且还提出来,大人在,孩子在,大人不在,孩子也要在。就说大人牺牲了,孩子不能死。
    [画面]电影《啊,摇篮》资料镜头一组。
    [解说]数十年后,上海电影制片厂将这一段历史搬上了银幕,影片中女指导员的原形就是陈剑戈。
    [采访]
    陈剑戈:幼儿园就是马背摇篮嘛,马背摇篮是后来人家给起的名字。
    [解说]1914年,陈剑戈出生于山西省五台县。抗日战争爆发以后,陈剑戈被组织上安排到五台县四区动员委员会工作。在这里,陈剑戈结识了一位名叫洪水的八路军干部,当时她并不知道,皮肤黝黑、有着一头浓密黑发的洪水是越南人。
    [采访]
    陈剑戈:开始不知道,因为和中国人长得差不多,他说中国话流利的不得了。他17岁就来中国了,我们见他的时候,他已经30岁了。
    [解说]陈剑戈的原名叫陈玉英,洪水认为这个名字太俗气,建议她改名,于是,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就用极富战斗色彩的“剑戈”取代了“玉英”。
    [采访]
    陈剑戈:我喜欢,所以后来我一直也没有改回去,我一直就是陈剑戈了,我也不喜欢那些软软弱弱的人,我还是喜欢坚强的。
    [解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共同的革命理想使两颗年轻的心慢慢走近了。
    [采访]
    陈剑戈:我做妇救会工作,他是动委会主任,这样子,我们就熟了,大概彼此之间都有好印象吧……后来他就说想结婚,问我同意不同意,我呢,当然也同意,就这样的。很简单,我们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很长时间,很短的时间,彼此之间印象好,这就结婚了。
    [解说]当年,这桩婚姻被称作“八路军中第一婚”,曾经引起了强烈的轰动。轰动的原因不是一个中国姑娘嫁给了一个外国人,而是因为这桩婚姻违反了八路军的一个纪律和规定。
    [采访]
    陈剑戈:地委书记说,八路军不允许结婚,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那我没办法,我不知道,我要知道我当然不会结婚了,后来也就没办法了,已经结婚了。
    [解说]但是,洪水却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上级领导机关的严厉批评和处分。
    [采访]
    陈剑戈:这个人受处分太多,他也不在乎。你像(人名),那些,王明都开除过他的党籍,他什么也不怕,反正我是革命。
    [解说]洪水是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上个世纪20年代,他和越南革命领袖胡志明一起来到了中国,早年毕业于黄埔军校,后来成长为红四方面军一位优秀军事指挥员,参加过举世瞩目的长征。
    [采访]
    陈剑戈:过草地,他就是过草地,他多过了一次。
    [解说]由于洪水在中越两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中都曾做出过杰出的贡献,他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和越南人民军分别授予少将军衔。
    [采访]
    陈剑戈:这个人非常坚强,我一直到现在也很佩服他,什么困难也受过,什么苦也吃过,什么处分也受过。
    [解说]洪水受到处分的消息传到延安以后,引起了毛泽东主席和朱德总司令的重视,他们一致认为原来的规定应当调整和改变。随后,中共中央就颁布了一个新的关于部队干部婚姻的规定,当时被简称为“287团”。
    [采访]
    陈剑戈:就是28岁的年龄,7年的军龄,团级干部,这个可以结婚。
    [解说]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以后,洪水奉调回到越南参加祖国解放战争。1946年,陈剑戈带着自己和洪水的两个年幼的孩子,随同延安保育院的队伍一起,踏上了一条充满了挑战和风险的征程。
    [采访]
    陈剑戈:开始让我到幼儿园工作我不愿意,我是想到前方的机关,当时带着两个孩子,这又怎么办呢?没办法,只好去了,第二保育院,我们那时候去了三四个干部,都是知识分子,所以,也是中心人物吧。
    [解说]有一天,队伍刚刚通过了敌人的封锁线,疲惫的陈剑戈突然发现,儿子小丰不见了!
    [采访]
    陈剑戈:哎哟,这下我可着急了……这可怎么办?我说要把小丰丢了,我怎么向他父亲交代?我急死了。
    陈寒枫:当时我妈妈以为小宋掉到山下头去了……所以非常着急,因为山路非常陡,山路非常窄,很可能一不小心就翻到山下头去了。
    陈剑戈:等到第二天早晨,小鬼背着小丰出来了……后来他说,他瞌睡了,他到了那里想喝水,到了家里边想喝水,就瞌睡了,就抱着孩子睡了觉了,第二天早晨才赶到那个地方,我那个时候高兴的不得了。
    [解说]在陈寒枫的记忆当中,妈妈当年虽然担任保育院的领导,但是,他和自己的弟弟并没有得到过任何特殊照顾。
    [采访]
    陈寒枫:而且我们平常,见不到我妈妈,我妈妈管她的工作,我们就跟着我们的阿姨,她不会专门到我们的班上去看看我怎么样,我睡觉怎么样,吃饭怎么样,没有。她也不会再单独安排一个阿姨说单独照顾他一下,也没有,她也不会说单独问问阿姨说小枫怎么样,没有。
    [解说]为了躲避国民党军队的进攻,这支由“马背摇篮”组成的队伍几乎总是处于行走的状态,后勤保障工作的困难和压力很大。
    [采访]
    陈剑戈:大人都有的时候吃不上饭,给孩子有吃的就是好的,也是那些土豆啊,那些稀饭,大米是吃不到的,就是小米啊,窝头啊,就是吃这些东西。没有饿着孩子,就是部队困难的时候,也没有饿着孩子,那是保证孩子们……宁可自己不吃,孩子也要吃。
    [解说]如何保证这些孩子们的健康和安全,也让当时中共中央的许多领袖和高级干部操了不少心。
    [采访]
    陈剑戈:有时候走到敌人的封锁区,部队呢,就守卫着孩子住的地方,所以那时候彭德怀、陈庚、徐向前,遇到了就出来帮助,或者保护……第二保育院盖房子的时候,是朱总司令亲自选地方,亲自指挥。
    [解说]这支由“马背摇篮”组成的队伍,不仅要穿越国民党军队在地面上设置的一道道封锁线,还经常会遭到飞机的狂轰滥炸。
    [采访]
    李小平:飞机来了……我们小班的就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老师就让我们就地趴下,然后老师趴在我们身上。
    陈剑戈:她就趴到这个孩子身上,后来有土,都崩起来崩到她身上,孩子一点都没受伤。
    [解说]飞机大炮没能挡住“马背摇篮”前行的脚步,但是各种疾病却时时困扰着这支队伍中的孩子们。面对接踵而至的天花、腮腺炎和百日咳,陈剑戈焦急万分。因为当时的医疗条件很差,药品又极其短缺,一个孩子得病,就会传染一大片,怎么办?
    [采访]
    陈剑戈:孩子得了腮腺炎耳朵疼,阿姨就在屋子里生一个炉子,大夏天屋子生一个炉子,给他热敷……孩子都知道,孩子说阿姨,热,我的耳朵不疼了,你休息一会儿吧,孩子都懂得这样关心阿姨。
    陈寒枫:我们得腮腺炎的时候……就是简单的拿酒精,碘酒消完毒以后就开刀了,所以当时开完刀以后,就拿纱布——包,就是这样:
    [解说]有些孩子头上长了癣,不得不把头发都剃光了,为了防止传染,保育院专门组成了一个秃子班。为了不让这些孩子因为秃头产生心理负担,这个班的的保育员也剃去了自己的一头秀发。
    [采访]
    梁汉平:有一个叫来秀(音)的阿姨,到秃子班,她很小,最后她剃一个光头,走到大街上,人家说,来秀你也剃一个光头……她根本就不当回事,一个很小的女孩子剃光头,觉得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为了让这个秃子班搞好……她也秃,最后在那儿带着我们秃子班,我们印象很深。
    [解说]在寒冷的天气里,孩子们撒尿的次数变得非常频繁,如果让孩子们从温暖的驮床里出来很容易着凉生病,而且队伍的行程又不能耽误,陈剑戈和保育员们只好想办法在队伍行进中解决这个难题。
    [采访]
    梁汉平:那个时候没有尿盆,都是阿姨用自己的洗脸、刷牙用的缸子,吃饭用的缸子,
喝水用的缸子……阿姨把这个伸到我们被窝里头,驮子里面,尿完了她倒,都是这么样子。
    陈剑戈:等到第二天吃饭了,……孩子一看,阿姨又拿那个杯子吃饭的,孩子就说,阿姨,脏,孩子都知道脏,但是阿姨为了孩子呢,就没有一点怕脏的意思。所以呢,那个孩子对阿姨,那真是比自己的妈妈都还要亲。
    [解说]当年只有三岁的李小平,对陈剑戈阿姨为她缝补衣服的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
    [采访]
    李小平:补着补着,她自己因为可能也是冷,所以就是鼻涕就下来了,然后她就拿着手背这么一擦,我们那个时候小朋友大家都这样擦,两只手上都是这个有鼻干巴,就这样一擦。就是大家因为条件比较差,而且冷的感觉是非常明确的,所以我估计她也可能感冒了,就这样一擦,然后接着给我补。
    [解说]尽管当时的环境非常恶劣,但是,担任保教科科长的陈剑戈经常带领保育员们自己动手制作玩具,创作儿歌、游戏,尽可能让孩子们受到良好的教育。
    [采访]
    陈剑戈:各种小动物,老虎、鸡什么也有,反正是小动物,也还有木头的,也还有游戏小的那些车,牲口,孩子们可以玩的东西,就是做上千件。
    李小平:我们玩的东西挺多的,在路上,如果是在摇篮里头,在筐里头的时候,我们就玩翻绳,翻绳的花样很多,说歌,唱歌谣,……然后出去到了一个地方的时候,会教我们很多玩的东西,比说打花棍,因为这个比较简单,就是随便找一个棍,棍的两头拴一个绳,就能够甩起来,就显得好看一点,棍根据小孩的大小。
    梁汉平:实际上教育从来没有断过……当时我都已经七岁了,该上小学,由于战争年代去不了小学。还组织一个小学班,实际上我就已经开始学识字,像加减,100之内我都能加减了。
    [解说]在阿姨们的悉心照料下,孩子们经受住了疾病和战争的严峻考验,伴随着晃动的驮床,孩子们在一天天长大,战争似乎并没有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留下恐惧的阴影和记忆。
    [采访]
    李小平:我在路上白天的时候各有自己唱歌,或者是教我们歌谣,就是好像这个里头很欢快就过去了。
    梁汉平:我们没有怕,那个时候我们好像都不怕。
    李小平:从来没有说,觉得有悲伤,这种有困难,或者怎么样,没有这种感觉。
    [解说]1949年9月25日凌晨,新中国成立前夕,一列乘载着陈剑戈和孩子们的火车缓缓地驶进了北京城。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陈剑戈感慨万千。
    [采访]
    陈剑戈:那么困难,走了三年,一个孩子都没死,到49年进了北京,这是很不容易的。
    [解说]从1946年11月撤出延安,一共历时两年十个月,辗转三千多里路,经历了战火和疾病的考验,陈剑戈和自己的战友们终于把这136个孩子,一个不少,全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带进了北京城。
    [解说]解放后,陈剑戈先后担任过六一幼儿院副院长兼党支部书记、北京市教育局科长兼办公室主任、北京市教育局副局长等职务。参与创办北京第二幼儿师范学院、发动“热爱孩子赛妈妈”等活动,为北京市幼教事业的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