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事炼心：和孩子一起成长

            心理咨询界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助人自助。”它有两层含义：

        其一，助人，助其自助。真正帮助一个人是要帮助他学会自己帮助自己，而不是为了体现心理治疗师的能耐和让被帮助的人形成对心理治疗师的依赖。

        其二，助人者先自助。如同教人游泳，你自己得先会游，不能仅纸上谈兵。你能在海里游才敢带人去海边，如果你只能在游泳池玩花样逞英雄，是不敢带人下海的。马斯洛说：成为一个最好的助人者的方式是自己成为一个健康的人。奥修也说：如果你是混乱的，那么你的帮助是有毒的。所有爱的涟漪都是从身边往外扩散的，如果一个人不会爱自己，很难想象他会爱别人。事实上，日常生活中以爱的名义禁锢、摧残、扭曲人者并不少见。

         助人自助，我深爱这句话，常常玩味，慢慢体会出第三层含义：助人自助——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帮助自己。别人的困扰常常也会激活心理咨询师潜在的情结。有经验的咨询师一边会提醒自己不要绕进去，一边会正视自己被激活的情结，这样就能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问题，从而获得共同成长。

        这也就是万行禅师所说的“借事炼心”。

         这两天正在看旅游卫视“国学堂”栏目梁冬与书画家林曦的对话节目，其中有一集讨论的是书法的身心修炼问题。在今天电脑普及、字库里各种漂亮的字体应有尽有的情况下，为什么我们还要研习书法呢？原来研习之意不在书法本身啊，而在借由写的过程反观我们的内心，以达至对心性的修炼。林曦说，连磨墨这样的事其实也是在磨心呢！

        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触类旁通。

        幼儿园教师是教人成人的，这其中也有几层含义：

        其一，教人，教其成人。教育，是教育孩子成为一个身心和谐的独立而完整的人，而不只是教他习得某种技能、某些知识，让他为将来的考试或谋生作好准备。

       其二，教人者自己要成人。这里的“成人”的意思是不断完善自己。印度灵性导师克里希那穆提说：“真正的教育，乃是帮助个人。使其成熟、自由，绽放于爱与善良之中。这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而非按照理想的模式来塑造孩子。”要帮助孩子成熟、自由，使其绽放于爱与善良之中，那么我们本身是否成熟、自由、心怀爱和善良呢？拿游戏而言，玩是孩子的天性，让孩子尽情游戏对孩子的健康成长和一生的发展至关重要，如果我们不会玩，我们就可能会以“为你好”的名义扼杀孩子的玩兴而不自知。无怪乎家庭治疗师李维榕感慨地说：不会玩的人。是不懂自由的人。因为这些人不单对自己有所限制，对别人也会不自觉地扣满枷锁。

         其三，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自己也获得成长。即借事炼心，在做事的过程中磨练自己，在与孩子的互动中觉察自己。比如，当催促孩子快点吃的时候，我们是关注孩子的健康还是图自己省事？当组织公开教学观摩活动的时候，我们是更关注孩子感不感兴趣、有没有听懂还是更在乎自己表现得好不好？当立一条规则的时候，我们是从孩子的角度还是从方便管理的角度考虑的……

       “陶壶和陶工，谁正在被塑造？”一眼看去，当然是陶工塑造了陶壶，细品之下。原来陶工藉由塑造陶壶也塑造了自己啊。

        借事炼心。和孩子一起成长。

       当我们能有意识地整合这三层含义并能尝到借事炼心和孩子一起成长的滋味，我们工作的感觉会是多么美妙啊！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南京，2100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