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孩子离传统游戏有多远

发布日期:2008年08月23日
作者：张金梅

在访问美国密歇根大学的一天，我去离住处不远的一家名叫“家乡”的中国餐馆吃晚饭。
　　我前面的桌子坐着四个华人孩子，两男两女，看起来两个男孩大概上幼儿园，另外两个女孩已经上小学了。两对父母则坐在他们前面的另一张桌子边。这四个孩子聚在一起好不热闹。吃过后，孩子们离开餐桌，玩起游戏来。虽然他们说的是英语，但是我一下子看懂了他们的游戏，完全和我们小时候玩的一样，两人一组，手拍手念儿歌：上山砍柴，下山休息。两个孩子念着儿歌，其中一个拉着对方胳膊，做砍柴状，从手腕逐渐砍到肩头，最后咯吱一下，看对方笑不笑，如果笑了就输了……
　　我被深深地触动了：这些华人孩子如何知道这些游戏的?也许确切答案不是十分重要：在后来的访学途中(哈佛大学之波士顿、纽约大学之纽约)，我不断地看见，在美国生活的孩子们，他们也会玩那些诸如“上山砍柴，下山休息”之类的传统游戏。
　　相比较而言，在中国生活的孩子们，还有多少知道这些传统游戏，会玩这些传统游戏呢?曾经有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不无遗憾地对我说起，她妈妈小时候玩过的跳皮筋、踢毽子、跳房子，她都没玩过。为了安慰她，我说你会玩琵琶呀：她反驳说，是弹琵琶，不是玩琵琶。一个“玩”字。正是传统游戏之核心，是童年时期人类精神的遗存，是世界共通的童真。孩子们在这些质朴而纯粹的游戏里，快乐嬉戏，自由徜徉，然而，当上我们孩子的童年却很少有这些质朴快乐的游戏相随，我们的早期教育注重开发这个，开发那个，惟独忽视了儿童离不开的、自然的传统游戏，尽管有学者关注传统游戏，出书介绍传统游戏，但是传统游戏仍然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消逝着，被那种儿童早期智力开发(识字、弹琴、练书法、学画画、学外语、学电脑，等等)一点点地侵蚀掉了。技能的学习与童年的游戏难道就不能两全吗?在“一切从娃娃抓起”的时候，我们能不能为孩子找回一些传统游戏的时间和空间呢?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的孩子也有游戏，但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游戏呢?我们常常看到的是公园、游乐场里的大型游乐设施里的游戏，商店、超市为儿童游戏而销售的各种高级电动汽车、豪华精致的芭比娃娃……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工业社会每天都在为我们的孩子制造新颖独特的玩具，且在不断地升级换代，刺激着孩子们的神经和欲望，他们对玩具的占有超过了对玩具的“玩”。
　　柏拉图赋予游戏神圣性；康德则认为游戏是自由的：席勒说过，只有当人是完整意义上的人时，他才游戏，只有当人在游戏时，他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当这些大师们对于游戏的精辟论述再次在耳边回响时，我们立该警醒了。让我们的孩子拥有来自人类文明本原、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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